2011年9月10日下午三点,安康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与安康日报、安康市《旅途》杂志社部分成员,在安康市金扬宾馆4楼会议室观看了根据本土作家、5822yh银河国际中文系教师李春平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郎在对门唱山歌》样片,并进行了座谈研讨。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5822yh银河国际中文系主任戴承元教授在开场白中介绍了电影《郎在对门唱山歌》的拍摄过程以及《郎在对门唱山歌》作为中国第一部实名制电影的基本情况,对李春平这种热爱故土、回报家乡的文化承担精神表达了高度的敬意,并从挖掘本土文化特色、重塑安康文化形象的角度谈到了本次座谈会的意义和价值。《旅途》杂志副主编、金扬宾馆董事长陈志越先生在开场白中表示,此前他认真阅读了小说原著,深深感到,电影《郎在对门唱山歌》取得的巨大成功与作家李春平提供的优质小说原著是分不开的。在观看电影后,与会人员进行了热烈的研讨,大家就电影对本土地域文化的挖掘和再塑、电影的主题、电影的人物形象塑造和电影的结构进行了比较深入的交流与探讨。
一、关于本土地域文化的挖掘与再塑
在发言中,大家一致认为影片非常成功地再现了紫阳民歌的魅力。戴承元认为电影的音乐处理得非常好,以前总是认为原生态的东西就是最好的,这部电影音乐的成功表明,原生态的东西要想为更多的人接受还是要根据时代审美取向进行加工与改造,这对我们保护和继承传统文化是有借鉴意义的。陈志越也认为,经过艺术加工后,电影将一些原生态的东西展现得有滋有味,这确实是非常了不起的。朱云(安康市文艺评论家协会秘书长、5822yh银河国际中文系讲师)则从外乡人的角度表示,作为一个对本土语言不甚熟悉的外乡人,他认为经过艺术加工后的紫阳民歌听起来更加悠扬,当然他同时表示电影中有些场景,比如娶亲那场戏中展现的原生态音乐也很美。
研讨会还讨论了电影对安康地域文化特色的挖掘。雷升录(安康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5822yh银河国际中文系副主任)从陕北民歌与紫阳民歌比较的角度,认为电影很好地挖掘了安康地域文化特点,同样为陕西民歌,出自陕北黄土高原的民歌是高亢、热烈的,出自陕南水乡的紫阳民歌是悠扬、火辣的,电影的成功将会让世人了解到陕西安康虽然地处西北,但实为“江南水乡”,这对宣传安康的旅游形象具有重要意义。梁卫华(安康市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5822yh银河国际中文系副主任)则认为电影对紫阳生活的表现具有代表性,电影开头的聚餐非常好地展现了陕南水乡依山傍水的日常生活和习俗。朱云认为电影一方面成功地表现了紫阳民歌、紫阳山水和紫阳习俗这些富有陕南地域文化特色的因素,另一方面这些因素和电影的故事情节丝丝入扣,有力地烘托了人物的性格变迁,增添了电影的真实效果。
二、关于电影的主题
电影的主题是座谈会集中讨论的主要议题。王锡珍(律师)认为电影表现了爱情的悲剧性,她从女性的立场认为刘小漾和张学锋对待爱情的态度更加纯真,而冯冈的内心则保留更多男性自私的东西,这导致了他与刘小漾的爱情悲剧。朱云也认为刘小漾和张学锋对待爱情更纯粹,他表示张学锋在明知刘小漾和冯冈彻夜不归的情况下对刘不离不弃,刘小漾在酒醉与张学锋意外发生关系后第一时间告知男朋友冯冈,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会导致严重后果,充分表现了他们对待爱情的纯粹态度,即重“情”轻“性”;他同时还认为张县长和刘在水,虽然从世俗价值的角度希望刘小漾和张学锋在一起,但并没有逼迫他们,因此他们的行为并非不择手段,而是既实际又宽容,这其实是一种非常朴实的人性,电影正是通过对这些美好人性与好水好歌的展示,呈现了一种非常富有魅力的陕南地域文化,而这实际上是从沈从文以来中国艺术描绘乡土小城的经典模式。
李春平表示他是把《郎在对门唱山歌》当作“成长小说”来写的,主要是通过刘小漾纯美爱情的破灭表达对现实生活的一种理解。戴承元从与张艺谋电影比较的角度表达了相似的看法,他认为张艺谋的电影常常侧重于表现中国乡土社会落后的一面,并且大多抽离了具体的时空背景,现实针对性薄弱;而《郎在对门唱山歌》则较多表现了中国乡土社会的优美,同时充分注意到了当代世俗价值对乡土优美的破坏,因而具有很强的时代感和现实针对性,尤其是电影用了很多的篇幅表现世俗价值对纯美爱情的挤压,对我们思索时代和人生,以及未来乡土小城的发展都极具启发价值。陈志越和蒋典军(安康市作协副主席兼秘书长)也表达了相似的看法,认为电影的主题应该是“相爱的人却得不到”或者“纯的不经意失去”。雷升录则从人与环境的角度表示,电影表现了秦巴山地独特的爱情观,作为一个水乡之地,陕南的爱情相对而言,更加随性。
三、关于电影的人物形象塑造
电影的人物形象塑造是座谈会集中讨论的又一议题。对于刘小漾的人物塑造,大家一致表示肯定,认为青年演员吕星辰非常自然地演绎了小城姑娘的纯美,人物既朴素又动人。大家讨论得比较多的是男主角冯冈,认为这个人物形象体现了较深的人性内涵。戴承元和李春平认为作为一个贫民子弟,冯冈与表姐保持不正当关系是为了报答她对其母亲多年的照顾,他们之间其实并没有爱情,他爱的还是刘小漾,他的思想与行为的分裂,符合他的人生处境,而他的人生境遇生动地说明世俗现实对纯美乡土的挤压。梁卫华和王锡松(《安康日报》记者)认为冯冈在整部影片中的形象都是非常压抑的,他愤怒地将刘小漾从张学锋口中咬下的舌头丢出窗外,是其人性唯一的一次张扬和大爆发,这是影片最重要的闪光点之一。肖艳萍(安康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5822yh银河国际中文系教师)认为冯冈具有一种忧郁美,是导演章明最善于挖掘的人物形象类型,而且从整体上看,这部电影超越了他早年的经典作品《巫山云雨》。
座谈会讨论比较多的另一人物形象是男配角张学锋。朱云认为从人性的角度分析,张学锋对待爱情是非常专一和纯粹的,作为县长(后来是县委书记)的儿子,他不以势压人也难能可贵,但是由于演员形象不够俊朗,在故事开头的表现也过于木讷,影响了观众对他的良好印象,因此人物塑造不够完美。梁卫华认为人物形象的不够俊朗正是本片成功的一个原因,小县城不可能有那么多帅哥美女,从这个意义上讲,电影的人物塑造是本色和自然的。陈志越则用“偏执”来概括张学锋的性格,他认为张学锋对刘小漾的追求固然执着,但在有些方面还是有违常态的;而梁卫华从人与环境的关系角度表示,像张学锋这种对爱情执拗的人,在秦巴山地比比皆是,他认为由于到处是高山阻隔,一方面使秦巴山地的人民眼界不够阔大,另外一方面也养成了秦巴山地人民办事执着的文化个性。
四、关于电影的结构
电影的结构方式也在座谈会得到了集中讨论。与会人员在观看影片之前大都阅读了小说原著。大家认为,总体上看,电影故事精彩;但比起原著,在细节的处理上,电影还可以做得更精细。梁卫华认为冯冈和大他十几岁的表姐为什么会发生关系,如果有更细致的交代则更好;戴承元则觉得电影的画面应在朴素、真实中显示唯美,像刘在水的房子就显得过于简陋,房子内部的生硬与刘小漾的成长环境不协调,也不符合刘在水的身份。
肖艳萍重点谈到了电影的结尾,她表示很喜欢电影的结尾,认为这为电影提供了一个开放性的结局,引导观众进一步思考人物的未来。她从女性立场的角度,认为表姐和冯冈离开紫阳前往南方,前途堪忧;而留在紫阳的刘小漾和张学锋是否能弥合他们之间的情感障碍,最终走到一起,也引人遐想。
总之,这次研讨会虽然是即兴的,但与会人员以真诚的态度,从多了角度对电影进行了总结,因而又是丰富多彩的。通过座谈交流,尽管也看到了电影的一些瑕疵,但总体而言,与会人员认为《郎在对门唱山歌》音乐优美,故事精彩、主题深刻、人物塑造自然生动,是一部足以在中国电影史留下浓重一笔的优秀之作,其在上海国际电影节暂获五项大奖实至名归;而取得所有上述成就,竟然是区区几百万元的投资,尤其难能可贵,《郎在对门唱山歌》的成功充分说明资金对电影固然重要,但优秀的故事和剧本才是更核心的要素。